风风寂九天

邪瓶长篇选手，麒麟仁受，备武不攻~

心窟魔洞

邪瓶《前尘心梦》第三章民国穿越，大邪小瓶

穿越之前的总动员~

（7）
我先打开手机，打119报了火警。道士在洞口处简单地堆砌了一些石头，将洞暂时隐藏起来。然后我们扛着闷油瓶回道观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道士给我双手上的烫伤敷了药，也给自己脖子上的伤擦了点跌打酒。

闷油瓶现在意志很不清醒，几乎无法行动，我和道士轮流背着他向山下走。

路上，道士跟我简单地说了关于这个山洞的事情。

这个山洞被发现的年代已经不可考，从洞外看里面漆黑无比，仿佛虚无的地狱。曾经有人出于好奇走进去看过，不过进去的人大多都没有回来。为了防止继续有人因为好奇而被吞噬，明代一个姓张的人就在这里修了一座道观，专门用来看守那个山洞。

然而神奇的是，在众多失踪的人之中，还是有那么少数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了。他们把自己在洞内的经历和经验总结下来，被看守的人记录在了一个秘密的册子上。

之后的每一代在这里修行的道士都会收一个性情淡泊的徒弟，在这里看着山洞，防止别人误入，道士也会修炼一些防身的武术用来对付山贼或者想利用山洞的人。

“那小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哥昏迷前说和那个山洞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最担心的是闷油瓶现在的状况，其它的暂时靠后。

“可能是因为他的存在正在被抹去。”道士看着闷油瓶，语气有些担忧。

“存在被抹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句话。

“其实关于山洞，册子里记录的内容并不多，下面这些是我自己根据一些现象和记录推理得来，至于合理与否，请自行判断。”道士说。

“嗯。还请道长指教。”我急着听道士的推测，毕竟他在这里守护了这么多年，就算是靠自己思考和推理也很有参考价值。

“根据记载，进了那个山洞的人，会看到他们心中执念的那个人的前生过往。心智不坚定的人会迷失在里面，再也出不来。迷失的人会出现在另外的虚空，但大多数都会随着世间的百态随波逐流，据回来的人说，他们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

“但因为进入的是世界的过去，如果恰好处在了某个关键点上，还是会有微弱的可能让现实世界发生一些变化。不过引起这种变化的代价十分巨大，改变现实需要相当大的能量，而平常人并没有这种能力，这也是时间不可逆的原因。但是如果既能找到那个关键点，又拥有了所需要的能量，也许就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你是说，他们是想改变历史？而这个关键点和小哥有关？”我继续问。

“现在看来是这样。我们无从知道从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针对特定的人，再去改变过去的事情。但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够存在，这位小哥大概是关键人的其中之一。如果他在过去遭遇了不测，现在这个世界很可能会发生变化，有些人大概不会存在，有些事大概也不会发生。那二人进入隧道返回到了他的过去，一定会做不利于他的事情，回到过去谋害他，改变一些事实。而他的过去受到了威胁，所以才变得这么虚弱。”道士看着闷油瓶沉睡的脸说道，听这语气，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能靠这山洞改变过去的事情，从前的大部分事件不过是失踪案而已。但道士也说，这些很多都是他常年对山洞的思考和猜测。

我想起那两人举着镜子说什么锁定之类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闷油瓶替我挡住了那道光线。我心里一痛，那道光原先是照向我的，那两个人最开始想干掉的是过去的我，闷油瓶却替我挡了下来，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他们回到过去谋害小哥，为什么小哥现在只是暂时昏迷，并没有消失呢？”

道士想了想，解释道：“听回来的人的模糊的叙述，那山洞通向的像是一个被暂时截取的时间段，在这段时间内如果无法改变事实，世界不会出现任何变化。但如果这期间他们有了巨大的动作，比如成功地改变了这位小哥的过去，世界才会开始动荡。”

我听了嘟囔了一句：“怎么像个游戏副本啊……”

道士听了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对！就像一个游戏副本。他们如果打赢了副本就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如果输了就会两手空空地出来。”

听着游戏副本这种词从一个道士嘴里说出来感觉很违和，没想到这道士还挺赶时髦的。又一想，人家在出家之前也曾是个普通人，出家之后也没和俗世彻底断绝来往，知道游戏副本也没什么稀奇。

“那……七星连珠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小哥之前提过这件事，好像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天文现象。”我说着其中的疑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七星连珠，天体连成一线可能会带来一些引力上的变化。单靠这个山洞去改变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前人有过总结，所以我想，他们等待七星连珠的时间可能就是想利用这种能量。”道士说着他的猜测。

我听着还算靠谱，就算化学反应还需要反应条件呢，妄想一下子改变现实哪有那么容易，生活里可没有倒带的返回键。

“那他们最可能返回到什么时候呢？”我思考着可能发生的状况，以便想出应对之策。

“关键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应该是这小哥曾经比较弱小或者脆弱的时候，加上周围会有牵扯到他本人的大事发生。否则平常的状态，时空具有稳定连续性，很难进行干涉。你对他的了解想必很深，能够猜测出这样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吗？”道士问。

“这个我需要再想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希望道长不要嫌我太烦。”刚刚问了一大堆，我开始有点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了，我在心中慢慢捋顺接下来的疑问。

“没事，请问吧。”道士大方地说。

“那两个人手里拿着一枚镜子，一道强烈的光照在小哥身上，他们嘴里还说着什么‘锁定’之类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镜子？”道士似乎在搜索着记忆，“难道是阴阳镜？”

这听起来有点玄幻，不过我也没敢插嘴。

“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阴阳镜，不过镜子自古就有通阴阳法力的传说，被许多修道之人当做一种法器。他们说的锁定，应该是一种跟踪功能。”

见我仍然不解，道士继续说：“我刚才说，走进那山洞圌眼前会出现执念之人的前世今生，如果最想念的人已经不在人世，走进去的人甚至会迷失在其它空间里，很难再回来。那两人最想念的人肯定不可能是这位小哥，所以为了回到他的过去，他们可能用镜子来追踪特定的人，不然他们进入的肯定是其它的时空片段。”

我听了之后感叹，看来这可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做这么一件风险很高，胜算很低，结果又不确定的事情呢？从他们对小哥的态度来看，我猜想他们很有可能是汪家人。汪家人几乎在沙海里全军覆灭，再难重回之前的风光，这两人可能是漏网之鱼，见家族已经被歼灭，便心生怨恨，做最后一搏，如此鲁莽的行径也确实很像穷途末路垂死挣扎。

我思考着这两个亡命之徒到底会回到什么时间段，但是突然又蹦出了一个问题。

“道长，他们想回到过去去害小哥，但小哥从小到大都很强，那他们去害他的父母是不是更容易些？如果他们选择从祖辈下手，我就算进了山洞也找不到该去哪，我不认识小哥的先辈，肯定看不见他先辈的过往啊。”我说出了最担心的事情。

道士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大概不会。江山代有才人出，像这种已经发生的事实很难去改变，时空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恢复成原来的状态。每个时代出现的有影响力的人物其实差不多是确定的，如果在他们出世之前杀掉他们的祖先，那么这些关键人物很有可能投生在别人家，他们还是会出生。不会因为杀光了他们的祖辈，他们就全都不出世了。这二人的目的大概是想改变现状，如果他们杀了这位小哥的父母，他可能会投生在另一个相似的人家，他们要想找到就更难了。”

听了以上的这些情报，我终于将整个事件描绘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两个汪家的强弩之末想要改变家族覆灭的命运，在七星连珠的特殊时期，利用一枚镜子锁定了闷油瓶，他们返回了闷油瓶的过去，想要杀掉小时候的闷油瓶，改变闷油瓶出现之后的历史。

如果没有小哥，我就不会在鲁王宫之行遇见他，我也很可能不会对这些秘密感兴趣。我不会为了追着小哥的脚步去探寻，也不会和汪家起什么冲突，大概就只会卖卖古董娶妻生子平平凡凡地了此一生。而汪家可能会继续忙着瓦解张家，说不定会达到他们最终的目的。

但问题是小哥做了很多事，绝大部分不是针对汪家的，他甚至还自愿去守护青铜门，从前的时光里不一定还做过什么其它守护之类的事情。要是闷油瓶在小时候被这两人害死，世界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这不仅关系到汪家的命运，还有更多人，甚至整个世界被牵涉其中。这两个人脑袋一热就要报复，自以为是在拯救家族，都没想过有什么后果吗？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打算，为了小哥，我肯定是要进山洞去试一试。

（8）

（往事无尽悲伤。不废话了，赶紧穿~）

我们打车去了西安市里的医院，给小哥做了一些检查，当然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只能先给他打营养针维持现状。

我给胖子打了电话，他一听出了状况立马飞了过来。

“你说我不看着你们，怎么又出事了？你们俩连谈个恋爱都不能让人省心，没事跑破庙里去玩什么！胖爷我就是个保姆的命啊，成天带小孩！”胖子看见了闷油瓶躺在病床上，感叹了一句。

“别瞎扯淡！是小哥要来的，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硬拦着不让来是没用的。”我知道胖子也在为闷油瓶担心。
“唉，也对。小哥要是想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胖子接着问，“那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前后经过，还有道士说的内容跟胖子讲了一遍。然后说我打算进山洞，看看能不能回到那两个汪家人回去的时间点，去保护过去的小哥。

胖子一听热血沸腾，跳起来说他也要去。我当时只觉得有个帮手挺好，却没往下细想。

而道士则说：“这位胖爷恐怕不能去。”

“凭什么我不能去？我告诉你，就算是玉皇大帝也别想拦着我去救小哥！”胖子急了。我看胖子的样子就连把玉皇大帝日了都干得出来。

“那我问你，假如你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最想见的人是这位小哥吗？”道士语气平和地问。

“什么意思？我和小哥天真是好哥们，不是三角恋。”胖子口无遮拦地调侃了一句。

我却一下子明白了道士的话，忙提醒胖子刚才说过的，关于山洞里的那些规律，进去只能见到最想念的人的过往。不管胖子现在心里住着谁，反正不会是小哥。要是他真能在隧道里看见闷油瓶，那对我来说问题就大了，我摇着头苦笑。

胖子听完我的解释立马沉默了。

“那什么，天真，不是胖爷我不想帮小哥，是我念及哥们义气，总不能给你戴绿帽子，是不是？”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装出一副很可惜的嘴脸，略微压低了声音说，“虽然小哥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我胖爷不好这一口。”

我被胖子逗得笑了起来，按着手机说：“我已经把你的话录下来了，等小哥醒了给他听，他肯定特别感动！”

“哎哎哎，别介！胖爷我还想活着回北京继续泡妹子呢！”胖子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把音频给删除了。

本来我因为闷油瓶昏迷忧心忡忡，被胖子这么一逗心里缓和了不少，胖子就是有一种能让周围快乐起来的魔力。

三个人一起商量了一下，胖子留在这守着闷油瓶，除了照顾他之外，还要肩负保护他的任务，以防有另外的汪家人来害他。

我和道士要重新上山。临走之前，我看着闷油瓶沉睡的脸，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我已经顾不得在别人眼中是不是肉麻难堪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那个时间点，能不能挫败那两个汪家人的阴谋救出小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这是和小哥的最后一面，我是有多舍不得，怎么都看不够。但我不能让他总这么沉睡，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为了他能醒过来的可能，我必须找到正确的过去。

“小哥，等我。”我轻声在他耳旁呢喃着，最后看了他一眼。

回到那个小道观，道士把那本秘密的小册子找了出来，我翻阅着上面记录的内容，大体上和道士说的差不多，或者说，这个道士告诉我的内容竟然还比册子里更多些。道士的许多推测册子里并没有，而听起来却又合情合理，不得不佩服他的想法十分深入。越来越觉得这个道士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差点要开口问他是不是张家人了，但又一想冒然问一个出家人从前过往的俗家经历有点唐突，何况他的过去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在我要进入那个漆黑的山洞之前，道士对我说了四句话，说大概记得这些句子也许会对找到正确的过去有帮助，或者也可以帮我回到现在，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我一定能回来。

“世间大道，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命理循环，报应不爽，三千世界，归于洪荒。天地之境，纷繁异象，纵横变幻，绵延流长。心无所系，情迷身惘，心有所系，梦回徜徉。”道士念道。

“尽量记得这些，最重要的是记得还有人在等你回来。”道士看着我，语重心长。

“嗯。”我点点头，走进了那个黑暗的空间。

刚进到这里面，就觉得意识被抽离了出来，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不过那些其它的感官瞬间都变得不重要了。眼前出现了各种奇妙的影像，由模糊到清晰，我看见了无数个关于小哥的影像片段。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有许多并不属于我的时空。

在另外的很多时空里，我们并没有相遇，小哥一直是孤零零的，身边的同伴来了又走，还有很多同伴死在了他面前。我还看见他经历许多丑恶的事情，能看到他强迫自己渐渐变得心如铁石，对一切都漠然处之的样子。还有一些，是闷油瓶在寻找青铜门的过程中遇到了阻挠和意外，他没能完成想做的事，最后只能在遗憾中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有许许多多黑暗的影像飘过我的眼前，是让我看了最心碎的。那是另外无数个时空的青铜门，闷油瓶把自己关在黑暗的门里，孤独地沉睡着，直到在黑暗的虚无里耗尽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那些另外的无数个时空中，闷油瓶就那样在漫长的黑暗中孤零零地死在了青铜门里，因为没有人来接替，他也被所有人遗忘。这曾经就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但无论是哪一个时空的他，都义无反顾地接受了。

看着那些最后的睡脸，我的眼泪刷地涌了上来。十年之前，我完全不知道等待着闷油瓶的也许会是这样一种绝望的命运，只一心想着接他出来。如果我是一个不守承诺的混蛋，或者一个不敢面对他的懦夫，等待闷油瓶的就会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些结局。黑暗中的孤独冰冷和绝望也在慢慢侵蚀着我，我伸着手想要触摸他倚靠着青铜门的睡脸，但又颤抖着把手收了回来。其它时空的小哥，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救我自己的小哥。我咬着牙，将目光从其它时空的景象中移开，专心找属于自己时空的闷油瓶。

每当我移开目光决定继续找的时候，这个奇异的空间就会让我立刻忘了前面的画面，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在不断的累加，沉痛的压得我喘不过气。

终于，一丝熟悉的感觉从眼前飘过，我意识到那就是属于我自己时空的过去。所有关于闷油瓶的过去零零碎碎交错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看见我们在雨村的生活，这个画面总算让我稍稍舒缓了一下。再往前看，是在青铜门内的十年，我的心又沉了下去。我把小哥接出来了，我反复对自己说，不敢去想自己没赴约会有什么后果。然后，我看见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冒险，一起下过的墓，一起走过的地方，第一次遇见闷油瓶的画面，但这些时光相比闷油瓶漫长的一声来说很短暂，一瞬间就过去了。

我看见了闷油瓶在遇见我们之前的经历，在海底、蛇沼、云顶天宫、鲁王宫等等地方循环往复，永远得不到解脱。每一次失忆的经历都很险恶，不是被人关起来，就是被利用。再往前，就是闷油瓶在各地行走，见了各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和各种各样丑恶的事情。这些在我眼前出现的时候，我也有种要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了的想法，也许那样心就不会被揪得那么疼。

我看见了闷油瓶继承了族长的职位，在仪式过后，脑中一片空白。他打开棺材，茫然地向周围望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对着黑漆漆的岩壁发呆，这个孤儿好像被所有人、被整个世界忘记和遗弃了。

闷油瓶在家族里受尽了同族人冷眼和漠视，到头来，还是同一伙人将他推上了族长的位置，一个没人想要的位置。

再之前是闷油瓶被关在深宅大院里，每天都在艰苦地训练。有一天，周围的孩子大多都被带去了泗州古城，闷油瓶被放血，差点没死在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

最后是一个表情淡漠的男人走出墨脱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沉睡在藏海花田里。

闷油瓶之前还真是没什么愉快的经历，我都怀疑他到底怎么挺过来的。一幕幕看过这些，心都冰冰凉的，还有一股化不开的哀伤在深处沉淀。

我曾经吸过大量的费洛蒙，也见过千年漫长的记忆，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仇恨和愤怒，但那些毕竟是其他人的记忆，我知道里面出现的古人其实和我关系很远，甚至没什么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响过我的记忆和情绪都会慢慢淡化。

但眼前的一切不一样，这是闷油瓶。每次看见他被伤害、被背叛，都让我心疼一下，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匕首在你的心上一刀一刀深而缓慢地捅着，我仿佛能听见心被撕裂和滴血的声音。

我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这些情绪，想着那两个该死的汪家人到底会去什么地方。

最终在一个深宅的记忆里，我感觉到了两个陌生的痕迹，具象地说，就好比是灵魂的气味。

灰暗的院落，高大的围墙，根据景象来看，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东北老宅，可能是从前的张家大院。

就是这里，我伸手一探，身体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上一刻还轻飘飘的意识，一下子被灌进了身体里。

在我闭着眼睛转动眼珠的时候，影像中不属于我记忆的那些部分，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流逝，等我再转一下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心中留下的那些沉重的悲伤。

经过了一番挣扎，我终于清醒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小哥？”我脱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