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长篇选手,麒麟仁受,备武不攻~

血色心伤

邪瓶《前尘心梦》十一章,民国穿越,大邪小瓶

(31)

(小小哥替大伙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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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一大清早都在院子里做晨练,我们这些昨天溜出去的人待会还要去受罚,气氛有点沉重。虽说我挨打张隐山在内心深处里躲着就感觉不到,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人家。还有闷油瓶,这家伙性格谨慎,以前可从来没挨过罚,却因为我当初要出院子的要求牵连到他,让他将要遭遇皮肉之苦我很是过意不去。


“小哥,对不起。”我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什么?”闷油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道歉,微微偏着头,注视着我。


“要不是我当初要翻圌墙,你就不会打下那颗暗钉。今天你也不会要被罚。”我有气无力地解释着。


闷油瓶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关你的事。而且,这不算什么。”


这个时候,我听见青布衫在不远处连连抱怨,他昨天和马尾辫在屋子里玩,一开始不知道我们几个人跑出去的事情,后来才发现有好几个人不见了。他也想出来玩,但是又找不到办法,在院子里寻摸了半天也不弄不懂我们究竟是怎么溜出去的,只能哀叹遗憾。他并不知道我们之后被黎姐逮了个正着,还有一会要排队挨打的事情。


“也太不够意思了,光顾着自己跑出去玩,都不叫我一声!”青布衫有点愤愤不平。


我们几个听见了,但都没心情搭理他。


但此时一个阴森低沉的声音在稍远的地方响起:“什么?有人溜出大院?”


所有的人都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张远城教习回来了。教习瞪着我们,查看刚才到底是谁在说话。青布衫知道自己失言了,马上闭了嘴,头上冒了许多冷汗。而我们这些溜出去的人,就更加心虚,教习可不如黎姐好说话,大伙都觉得栽在他手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都给我出来站好!”教习大吼一声,所有小孩都一哆嗦,从四面跑过来列队站好。


教习大叔在院子当中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表情异常严肃:“听说,昨天有人竟然从院子溜出去了。”语速缓慢,声音阴沉,听得人浑身冰冷,孩子们脸色苍白,不禁打着寒颤。


“未经允许,擅自溜出大院,该怎么罚?”教习眯着眼睛瞪着我们。


“你说!”教习像拎小鸡似的地拎着青布衫出列,好像猜到了刚才是他说漏了嘴。青布衫脸色泛白,有点害怕地说:“十……十到二十下杖刑或鞭刑。”


家法用刑的强度浮动非常大,小孩子难免淘气,犯了错总不能打得太重,况且行刑者都是习武之人,手劲非常大,要是认真起来是会把人打死的。平时一般就是十下中等力度的板子让熊孩子长长记性,像黎姐那种程度就应该相当于警告,打完很痛但不至于受伤太重。因为鞭子的伤害太大,肌肤皮肉有可能被重度撕裂,没有人对小孩用鞭子,一般都是用来惩罚成年人的,而且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大错很少打满二十鞭。


“到底是谁溜出去了?赶紧站出来!”教习喝道。


我正想着能不能从他手下蒙混过关呢,却看见闷油瓶正要走出去,惊诧之下忙拉住他。


“你干什么。”他轻声问我。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呢!昨天又不是只有你自己,你一个人急着背什么锅!你不许去!”我尽量放轻了声音,但说的很急,生怕闷油瓶一下子站出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教习会不会对闷油瓶不利。


“没人出来承认是吧?那好,每人都有嫌疑,打到你们说话为止,我不信一会儿没人招!”教习非常生气。


小孩们都冒着冷汗,昨天溜出去的不敢说话,而乖乖待着的,觉得自己非常圌委屈,又没胆直接告发别人,那样的话今后就没法相处了。


闷油瓶一看大伙要集体挨罚,更待不住了,用巧劲推了我一下,我没能拉住他。


“是我。”闷油瓶走出来,一脸平静地看着教习。


教习怔了一下,又马上指着我们,厉声问:“还有谁?”


我正要站出来,想着他圌妈圌的有难同当,要罚就一块罚,闷油瓶看见我也要承认,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动,接着马上说:“就我一个人。”


见他如此我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他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一个人先扛着,原来这习惯是从小就有的。我心里不禁感慨,又有点悲伤。


教习看了闷油瓶一眼,转而问青布衫:“是就他一个人吗?”


青布衫看着闷油瓶,又看了看其他人,有点为难地说:“还……”


没等他开口,只见闷油瓶瞪了青布衫一眼,青布衫吓得赶紧说:“没了!”


“张起灵,你胆子不小啊。出去到底干什么了?”教习问。


“没干什么,随便逛逛。”闷油瓶毫不畏惧地看着教习,眼神非常平淡,一点都没有孩子面对成年人该有的窘迫和恐惧。


“好一个随便逛逛!”教习也压根没打算问出什么,只作势要拎着闷油瓶往刑房去,闷油瓶却闪了一下,教习没抓圌住他。


“我自己会走。”闷油瓶冷冷地看着教习,转身自行走向刑房。教习在后面哼了一声,大概意思是看他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刑房是背阴的,本来就非常阴冷,里面放着的各种刑具看起来更加让人胆寒。那些带着锋利刀刃的刑具大都用于逼供或者重刑,很少用在张家自己人身上。用来做家法的只有那么几套,有几种长度的板子、几种粗细的藤条和鞭子,一般是惩戒为主,伤害为次。不过各种五花八门的刑具往那里一摆,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自然而然地对刑房和家法充满畏惧。


但看闷油瓶十分淡定地站在那,对眼前的这些恐怖的刑具仿佛视而不见。他还不知道教习要怎么罚他,只冷冷地看着教习。


我和其他小孩赶紧围在刑房窗外看情况,其他孩子是好奇,而我是非常紧张。


教习一把拽过闷油瓶到自己面前,粗暴地剥着他的衣服扔在一旁,只留了一条贴身的短裤。想着他上次在笔墨房间里还有点害羞的表现,现在却要坚强着,面无表情地默默承受着这些,看了真的很心疼。


(32)
(小小哥受刑……)


教习扯过闷油瓶的小胳膊,用绳子将他的双手捆在一起,然后吊在刑架上。闷油瓶的身体还没长那么高,脚还够不到地面,只能被这么吊在半空中。


“这是要用鞭刑?”小孩们议论着,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小孩被抽鞭子,因为鞭刑容易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得很重。


“师父只是生气,不至于下手太狠吧……”有一个小声说着。


刚说着,只见教习从墙上拿起了那柄最细的鞭子。我暗自骂了一句,这教习真够缺德的,鞭子越细抽在身上越疼,伤得越重,这点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


闷油瓶就这么淡定地看着教习拿起了打人最疼的鞭子,在他面前甩着鞭子踱步。闷油瓶的那种淡定,就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一提一样,看起来似乎是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让教习非常不爽。


突然,教习抡起鞭子,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在闷油瓶身上。只听见啪的一声,抽打声在刑房里回荡着,声音非常响亮,听得人胆战心惊,闷油瓶胸前瞬间被撕裂了个大口子,一道骇人的鞭痕出现在了白圌皙的皮肤上。闷油瓶的身体还小,长长的鞭子抽在他身上又足足绕了一圈,鞭梢又会在他身上摆尾狠甩一下,看着都痛。


闷油瓶因为疼痛颤抖着倒抽了一口气,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痛苦的表情只闪过一瞬就消失了,然后正过头继续直面看着教习。


教习猛劲的一下把这帮小孩都吓傻了,我看教习这力道简直就是要把人往死里抽,揪住一个小孩让他赶紧去找黎姐,毕竟黎姐住的离这里比较近,现在离她昨天规定的领罚还有一段时间,她一定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青布衫慌张地也要跟着去,没有勇气再看。


刚吩咐完那个小孩,又听见惊心的一声抽打,刚刚第二鞭,闷油瓶身上的皮肤又被撕裂一处,两鞭重叠的地方有点渗出圌血珠了。


我咬着牙,让飞毛腿赶紧去东边的长老和内族楼里求助,就说张起灵被师父打成重伤,不来救他就不行了。飞毛腿用力点着头,撒开腿就没影了。


刚说完,第三鞭又抽了下来,我听了心里一痛,才打了三鞭,闷油瓶的身体上却留下了好几道血痕,有一两处伤口开始向下淌血。


好几个小孩看这阵势已经被吓哭了,我要进去向教习求情,一个小孩拽住我,有点忧虑地说:“一般挨罚绝对不会少于十下,十鞭还没完事呢,你求也没用,阻碍行刑你也会被打的……再……再等等吧。”


“那一会咱们一起进去求师父!让师父消消气,毕竟昨天又不是他一个人出去的。”我鼓动他们一会都进去求情,看教习下了死力气抽人,我想我一个人未必劝得动。


第四鞭下去,伤口已经外翻了,我几乎不忍心再看下去,拳头都攥疼了。另外几个小孩看得也开始忍不住哭。


第五鞭,已经有血飞溅出来,我现在已经知道教习出手有多缺德了,一般鞭刑每一下都会尽量避开之前抽过的地方,至少能伤得均匀点,实在没地方抽了才会叠在之前的伤口上,而教习似乎故意交叉重叠着打。细细的鞭子打在已经外翻的伤口上,里面的嫩圌肉被狠狠抽过,疼痛会翻好几倍,闷油瓶的小身子此时正在微微发抖。


第六鞭还好没抽在原来的伤口上,要是再抽到原处就差不多见骨头了,可是这一下却抽在没有肋骨保护的腰侧上,那是肾脏的位置,教习下手竟然如此狠毒。闷油瓶早就知道教习不怀好意,用力绷紧肌肉保护着内脏,皮肉受伤就罢了,受了内伤可麻烦得多。鞭梢甩过来的位置很危险,打在了他的腹圌股圌沟附近,闷油瓶有意识地错开双圌腿并稍微挣扎侧身保护自己才没抽到他命圌根子上。鞭梢的运动轨迹似乎稍微有点难控制,但我怀疑教习是故意的。


第七鞭又叠着打在腰上,闷油瓶的呼吸沉重而急促,额头上冒着冷汗,忍受疼痛十分消耗体力,何况他还拒绝出声呻圌吟发泄。


虽说才七鞭,但是闷油瓶全身上下已经遍布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伤口还在向外滴血,他娇圌嫩的脸蛋上也被鞭梢抽圌出了一道口子,上半身都没有好地方了,剩下的三鞭就抽在了他的臀圌腿上。


闷油瓶对我来说是爱人、家人、兄弟,而童年的他有的时候还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想疼爱保护他都来不及,怎么能忍受他在我面前被打得这么惨,我在窗外看得十分痛苦,一鞭一鞭下来就像抽在我心上。


十鞭已经到了,但教习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没空再看闷油瓶了,迅速冲进屋子里,其他人也跟着我,都抱着教习的腿求饶。


“师父,你饶了他吧。他知道错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我嘴上求饶着,手里却死死拽着那根细长而恐怖的鞭子,不想让那鞭子再动一下。鞭子已经沾满了闷油瓶的血,黯淡中透着惨烈的血红,我使劲一握,甚至有血往下滴。


“是啊,师父,饶了他吧。”其他小孩七嘴八舌地请求着。


谁知教习的力气极大,他将鞭把一扭,鞭子立刻就从我手里飞快地抽了出来,把我的手心擦掉一层皮。我也顾不上自己的手,一个翻滚就拦到闷油瓶身前。挥出的鞭子在空中带着可怕的劲风,犹如一把利剑向我劈下来,鞭子重重地打在了我肩膀上,力道非常重,打得我差点跪在了地上。我只觉得肩膀一凉,顿时失去了那里的知觉,然而下一秒撕裂到痛不欲生的疼痛就传了过来。


闷油瓶刚刚挨的要比我这一下痛得多,我没空去感觉肩上的疼痛,向教习苦苦求着情:“师父,昨天我也出去了,你别再打他了,打我好了!”我边求饶边观察教习和闷油瓶的反应。


闷油瓶年纪太小,就算家法有二十鞭的上限限制,以教习这种抽法,他是绝对撑不下来的,十鞭已经这样了,再来十下就必死无疑。而闷油瓶并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刚才忍着是他受罚的本分,接下来他受不了了肯定会反抗,他的缩骨功已经练成,想挣脱随时都能下来。但问题是,如果反抗的话九成打不过教习,就算发生了奇迹,能从教习手中逃脱,却是不服管束大逆不道,其他想置闷油瓶于死地的人就有了充分的借口来处死他。


(33)

(给小小哥治伤)


处死闷油瓶对张家来说不过是死了一个倒霉的继承人,这个时候想必还有其他的麒麟血小孩,他们只需要另找一个倒霉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但对于我来说,闷油瓶只有一个,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在这里。闷油瓶已经挨了十鞭,还伤得这么重,现在给他求情,于情于理教习都不太可能以妨碍行刑来治我们的罪,不至于把我们这些人一块打死。


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觉得教习的第一目的并不是在这里直接打死闷油瓶,而是要他在受不了的时候激他反抗。所以,如果闷油瓶不反抗可能被打死,而如果反抗的话却会因为违反族规很可能被处死,这心思实在是太阴毒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教习继续用刑逼圌迫闷油瓶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并且拖时间等飞毛腿把内族的人找来解围。


“行了!停手吧!”黎姐的声音在外面先响起来,终于有一个救兵先到了。


“我管教底下徒弟轮不到你插手!”教习听见了黎姐的声音,却头也不回,只哼了一声。


“那你打到什么样才满意?看看他,都快不行了。是不是把他打死了你才开心?”黎姐冷冷地问。


“打死又怎么样?他不服管束,我也有权力接着再打。”教习此话一出,周围的孩子都倒抽着凉气,生怕下一个被泄愤打死的就是自己,兔死狐悲,他们都十分恐惧和哀伤。孩子们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黎姐,黎姐虽然看起来很严肃,平时爱罚他们,但至少不会把他们打成重伤,更不会把他们打死。


“他师父和你以前的恩怨就一定要把他也牵扯进来吗?技不如人就欺负人家的小徒弟,你还真是滑稽。”黎姐突然冷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想必教习如此残圌暴让她看不惯。


“上次有小孩吃饭中毒死了的事内族人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不老实呆着反省,多管什么闲事!”教习似乎觉得他有黎姐的把柄抓在手里,态度毫无畏惧,一点都不肯松口。


“中毒?你怎么知道是中毒?莫非毒是你下的吗?”黎姐哼笑了一声,“我只听说他是因为对饭菜里的花生有不适之症,才不幸死掉的。原来是中毒啊,这可真得让内族的人好好查一查了!”


教习这才发现他所谓的把柄没什么用处,黎姐在内族的关系似乎已经替她把这件事打点好了,他没有底气再强硬下去颇有点尴尬。


“我昨天在河边捡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是一颗禁婆的头颅,仔细一看,似乎还是你上回带来的那个。”黎姐阴冷地笑了一下,邪恶地说道,“现在还在我房间里挂着呢,偶尔会散发出一点香味,闻着睡觉睡得可香了。”


教习听了这话,瞬间失神,身体僵硬,手里的鞭子都落到了地上。


“听说那禁婆是你用来玩的,但是要知道,看管不好自己的玩具也是会有麻烦的。”黎姐看教习的态度有所松动,决定见好就收,“那颗头我就先留着当安神香,你也趁早找点别的来玩吧。”


然后黎姐就走到了刑架旁,解开了闷油瓶手上的绳子,轻轻把他放了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他,闷油瓶刚才一直坚持着保持清醒,其实他的消耗很大,肌肉在不停地轻微颤抖,现在突然不用硬撑着了,放松下来就晕了过去,倒在了我怀里。黎姐朝我摆了一下手,我会意,马上抱着闷油瓶离开了刑房,免得教习无耻地变卦,这里就交给黎姐协商应付了。我也冲那帮小孩使了眼色,他们也都纷纷离开了那间恐怖的屋子。后来听说内族的人也来了,劝说了一番,调解了纷争,教习也决定罢手。


我把闷油瓶轻轻放到炕上,拿了金疮药和绷带,打了盆水,趁他昏睡的时候给他清洗伤口。闷油瓶不止前面有伤,鞭子转着圈抽在他身上,连后背的肌肤都满是伤口。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我索性把他的短裤也脱了下来,好方便一会上药,才发现他的私圌处还是受伤了,所幸伤得不重,只是擦破了皮有点肿,但打在这么娇圌嫩的部位肯定很疼。我换了好几盆水才把所有的伤口清洗完,接着给他上药包扎,一圈一圈从上到下,把他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我托着他有点肿的小弟弟上药,他在半梦半醒间挣扎呻圌吟了一下,我连忙上前安抚他,让他别乱动把伤口扯开,他好像听见了我说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黎姐期间过来了一次,又拿了一些药、绷带和衣服过来,衣服挺宽松,比较适合受伤的人穿,我便小心地给闷油瓶穿上。我给他盖上被子,又在窗户上拉了个帘子挡住阳光,让他好好睡一觉。之后我就开始熬药,再做点清淡的白菜豆腐之类的菜,消炎解毒又有蛋白质,还想着能不能向黎姐要个猪蹄过来让闷油瓶吃,痊愈的能快一点。


等我忙活完,回到闷油瓶身边查看他的状态,发现他有点要醒的迹象,便叫醒了他,我小心地扶着他起来吃饭,过一会好把药喝了。我支了个小桌子在炕上,不让他下地随便动。闷油瓶乖乖听我指挥,默默地吃饭,然后喝药。之后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怪伤神的,我让他先别想其它的事,安心养伤要紧。他点点头,又躺了回去,汤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已经开始起作用,不一会他又睡着了。


就这么昏睡了两天,中间到时间了我会叫他起来吃饭喝药,喝完药他就会睡觉,在睡眠中机体修复的速度能快一点。黎姐答应我不用出来一起练习和上课,这几天可以在屋里专心照顾他。


我刚在后院劈完柴回来,发现闷油瓶醒了,我问他药喝了没有,他摇摇头,说不用喝那副药了,喝完总是想睡觉。我坐在他旁边,摸圌摸圌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之类的症状,发现一切都挺正常。


“其他人都没事吗?”闷油瓶问道,他刚醒过来,正在揉着自己的眉心,好像还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好着呢。”我答道,心说就你一个人背锅,伤得这么重好像把所有人的份都抗了。


(34)

(居然被小小哥看透了!)


闷油瓶点了点头,一副已经了然的样子,表情还是那么淡然,对自己受的伤好像也没有太过在意和关注,没有委屈、没有愤怒……脸上什么都没有,就只像是跌倒磕破了膝盖一样的态度。想着他不顾自己非要出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能爱惜自己,好好为自己考虑一下。


“你也太乱来了,那么多人都溜出去了,为什么你非要站出来?”看着他满身的伤,我是又气又心疼。


闷油瓶平淡而冷静地说道:“教习大叔早就盯上我了,如果我不出来,他会对所有人逼供,直到问出我来为止。你和我住在一起,第一个被打的很可能是你。这段时间身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出现一些危险,我想,如果不重伤或者杀掉我,他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你就自己送上门去给他打?”我气急反问着。


闷油瓶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他说:“反正你会救我。不是吗?”


“我……”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闷油瓶的眼神和他的反问,就好像已经把我看穿了一样。是啊,不管发生了什么,闷油瓶失踪了、陷入了无法自救的危险我都会想方设法去找他、去救他,正如他会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地救我一样。自从我穿越到这里来,我总是跟在他的身边,看见他遇见危险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去帮他,像这次发生的事情,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论是耍赖求饶搬救兵亦或是和教官撕破脸对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死在教习手里的。


“虽然张远城因为过去的一些嫌隙而不停为难我,甚至对我有杀心让我有点奇怪,但更奇怪的其实是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拼了命也要救我?”闷油瓶很严肃地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们是朋友吧,我救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并不打算说实话。


“我们以前并不是朋友。我甚至怀疑你根本不是张隐山,自从你失忆醒过来之后就变得十分奇怪。”闷油瓶摇摇头,直接否定了我的话。


“你的性格和张隐山没有半分相像的地方,虽说你的招式和他别无二致,但是运用的策略却完全不同。”闷油瓶回忆着我和他比武时的情景。


我听得直冒冷汗,心想若论武功招式,闷油瓶从小可就是专家啊,想瞒过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不到他早就十分肯定地怀疑着我。


“你还爱管闲事,而张隐山从来不会去管别人的事情。你偶尔会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院子里的孩子,就好像有历经岁月积累起来的优越感,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你根本就是个大人,而且还是个经验老道的成年人。”闷油瓶有条有理地说着。


“我哪有像大人!我倒觉得你沉着冷静像个大人。”我被闷油瓶这些突如其来的话冲击得脑子有点乱,无力地反驳着。


“真正的小孩就算再成熟,也会极力地想要成为一个大人;而一个真正的大人却会隐藏自己,努力地扮成一个小孩。”闷油瓶摇摇头,接着开始回忆刑房里的情景,“在刑房里,你去找张圌海黎和内族外援的举动非常冷静,完全不像一个九岁的小孩,而之后向张远城求情的时候你却利用了你的年龄,用很低的姿态去示弱求他。能如此将自己的弱点运用得炉火纯青,你根本就不是张隐山。”


闷油瓶表达能力一直比较差,但那是表达感情和其它事情的时候,一旦分析问题,还是非常有条理的。其实就算是之后的经历中,他也只在关键的时候才开口说话解释分析,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点咄咄逼人。看他这情景,大概这些话已经憋了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当面质问我,所以我有幸见到了他童年时期心思缜密又偶尔锋芒毕露。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救我?”闷油瓶拽着我的衣服问道。我看着他的有点急切的眼神,却说不出话。


“你……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紧紧地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好像已经做好了听到任何答案的准备。与其说他是在问我,不如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只等着我的确认。


可是我又能怎么回答?暴露我的身份真的没关系吗?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我只想在这里好好守护他,让他每天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活着,没有更多的奢望。然而,看着他充满期盼和疑问的眼睛,我甚至很想说出所有的事,但却不得不让他失望。也许,没有做好准备的,是我自己。


“你想太多了。我只想报答你,就这么简单。”我咬了一下嘴唇,垂着眼睛否认一切。


闷油瓶手上的劲突然松了,眼中流露出失望和悲伤,他就算被伤得那么重都远没有现在的表情看着难过,我的心也痛得要死。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也许,你眼里看见的从来不是我。自从你醒过来的那一刻,你眼中的只是一个和他相像的幻影和替身。你和我在一起,不停地将我和他比较,你一直在追逐的只是那个影子。”闷油瓶的头低了下来,说完有点气喘,可能是刚才太激动扯到了伤口。


我听了心里一惊,闷油瓶的感觉竟然如此敏锐,连我平时不经意间的细微举动和神情背后的想法都能洞察。他都猜到了这份上,基本上已经八圌九不离十了,再瞒着他真的有意义吗?现在这家伙得不到回应正难过呢,好像还在吃未来自己的醋。


“你别激动,先好好休息。”我让他躺下,别胡思乱想。


“你走吧。我不是你想着的那个人。”闷油瓶声音沉闷,背对着我躺下,盖上了被子,好像把自己关在了另一个空间。


我叹了一口气,脑子里特别乱,我没想到他竟然猜的这么准,还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先跑到外面来转转冷静一下,好好理清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十二章 十三章 十四章 十五章 十六章 十七章 十八章 十九章 二十章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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