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长篇选手,麒麟仁受,备武不攻~

血染古城

邪瓶《前尘心梦》第二十二章,民国穿越,大邪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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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为了保护我而死,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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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们可以来,我也可以,那山洞又不是你们家开的。”我的脸上满是瞧不起他智商的表情,估计欠揍到可以把人气晕过去。


“他到底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夜莺将枪指向了我。


我冷笑道:“你不觉得用你们内部之间的问题来质问一个敌人有点搞笑吗?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他当然是嫌你太蠢,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


“你胡说!”夜莺青筋暴起,气得举着枪的手有些发抖。


“我知道这段时间很多针对小哥的诡异事件都是你干的,但是你不知道是谁每次在最后关头搞破坏。你为了害小哥,杀了收养的少年,杀了小寒,另外还有和禁婆什么的丑事都被我写在一封信里交到了本家手中。你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都被人看在眼里,丢人丢到南天门去了!”我恶狠狠地嘲笑着,要知道有天赋的人大都自命不凡,最受不了别人的轻视和嘲笑。


“你给我闭嘴!”夜莺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我看时机已经成熟,立即甩出手里的银针和银线,噗地一声扎进了夜莺的袖子里。被扔在角落里的油灯光线在这个空间里很昏暗,我能看个大概就能正中目标,而夜莺要在这种环境下看清一根极细的针线是很困难的。我拉着银线,用巧劲猛地向上一提,夜莺的手臂立刻转了个弯对着自己的脑袋。再来一根针线,穿过扳机护圈,用劲一拉,扳机立刻被银线扣动,砰的一声就响了起来。


然而夜莺的反应极快,见情势不妙立刻歪头躲了过去,子弹只把他的左耳打飞了半边。夜莺见自己被一个小孩所伤,情绪暴怒,用力扯着银线想把我甩过去。我见机又在他手臂上缠了一圈,正打算用力一勒,夜莺终究还是迅猛又有力得多,左手一下子把我按在地上。


以夜莺的手劲,下了狠劲便会把我的小细脖子掐断,我在他扑过来的时候马上双腿蜷起想把他蹬开,奈何他重量和力量太大,我只能用力蹬着他勉强不让自己马上被掐死。


闷油瓶在稍远处,想马上冲过来,又怕我立刻被掐断脖子,就先开口喊道:“住手!你的目标是我,他是未来的人,杀了他是没用的!”


“哼,谁说没用!事情总是功亏一篑,桩桩件件就是因为他!等我解决了吴邪,你也就死定了!”夜莺恶狠狠地吼道,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夜莺话音刚落,只见闷油瓶的身影突然顿了一下,从黑暗中隐约看到好像有一个人踩了他的肩膀借力跳得很远,两三步就飞到了夜莺不远处,手里一扬,一片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因为我的视角比夜莺看得清楚些,原来是那个飞毛腿趁夜莺分心之际从洞里蹿了出来,而他撒出来的是石灰。不知道他的袋子里驱邪的盐什么时候变成了石灰,让我很诧异,也许他那天在河边为了谨慎也没全说实话,这是张家人的通病。


夜莺根本没料到除了闷油瓶和我还会有其他人来捣乱,一下子被迷了眼睛,连忙用力去擦,我暂时从被捏死的危机中挣脱了出来。不过我也猝不及防地被迷了一下,手中的银线不禁一松,夜莺握枪的右手一下子挣脱开,我心中大喊不妙。夜莺的眼睛暂时睁不开,歪着头光听动静就朝飞毛腿冲过来的方向指去。只听嘭地一枪,可怜的飞毛腿立刻就跌在那里不动了。


然而接下来夜莺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刚才我用银线缠住他的胳膊和手腕,锋利的线在上面割了好几道很深的口子,非常影响使力,估计只有扣扳机的力量了。但是手枪在他手里终究很麻烦,要想办法夺下来才行。又有两个小孩立刻缠上来,我知道其中有一个一定是闷油瓶。坑洞里气流不稳,歪着的油灯忽明忽暗,两个人脸上都是泥,一个用力从夜莺手上夺枪,另外一个死缠着夜莺的脖子,纠缠扭打之中也看不清谁是谁。在我爬起来的瞬间只能为两个人祈祷,遗憾的是我又听到了一声绝望的枪响。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小孩是青布衫,背后一片血迹,刚才的一枪心脏当即被打爆。心脏停止跳动之后人并不会立即死亡,会有几秒钟的残余时间,越是经过充分锻炼的人,这个时间就越长,有的甚至能继续活动一分钟。青布衫满身是血,手里抓着一把残破的匕首,疯狂地往夜莺的胸口和脖子上猛刺,想必是刚才听了眼前这个人杀了张星寒悲愤交加,跑出来拼命。然而他最终还是无力地从夜莺身上滚落了下来,愤恨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枪里还剩最后一发子弹,夜莺这时被青布衫刺伤,加上另外一些原因体力有些下降。我爬起来之后就要甩银线夺了他的枪,夜莺看见我又要出招,不顾脖子上冒出的血,将枪对准了我。闷油瓶这时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身就将夜莺带进了旁边的泥潭里,两个人扭打着跌了下去。


“小哥!”我惊慌地大叫,生怕再听到一声枪响。


我连忙也跳了下去,但是泥潭里一片混沌,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我又浮了上来看情况。不一会,看见水面之上冒起了一团气泡,不知道是他们俩谁的气泄了出来。我立即朝气泡的位置又扎了下去,屏住呼吸在泥水里不断摸索,终于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只细胳膊,我知道这是闷油瓶,马上就拽起来,用力拖到岸上。


闷油瓶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动作迅速地从包裹里翻出了水壶,给他清洗了一下口鼻,接着开始做人工呼吸。我边按边吹气,不停地在心里祈祷,如果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看在小哥身上也流着张家血的份上,你们这些祖辈的英灵就别让他死在这个古坟里,和你们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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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是boss的福利,有复活有机会说废话~)


闷油瓶的小手冰凉,血管都瘪了下去,要是他在正常状态下肯定能醒过来,但是现在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不断地抢救,看着他始终一动不动,希望的火苗似乎越来越小。漫长的一秒接着一秒,时间在无情地流逝,但始终也不见他醒。


我压到手酸,他还是没动静。折腾得筋疲力尽,我始终不相信他醒不过来,用力拎起他软圌绵绵的身体,使劲地摇晃着他:“你给我醒醒!不许死!”然而他的身体无力地跟着我的手臂摇晃,没有一丝生气。


我轻拍着他的脸,喊着:“醒醒!”希望他哪怕睫毛能颤动一下也好,但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情急之下我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声嘶力竭地喊:“醒醒啊!”要是平时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他,但是此时此刻,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只想把他给弄醒。盯着他被我扇出红手印的小圌脸,那双淡然又晶莹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我快要急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哥……”我轻声叫他,抱着他没有气息的身体,希望他只是在沉睡,下一秒就会醒来,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满脸。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要是我当初看着谁不顺眼果断地给他一枪,你就不会这样了……”我摩挲着他的后背和头发,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了,如果能让他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正在伤心的时候,闷油瓶的身体突然轻微地痉圌挛了一下,我惊叹着,心中转而狂喜,马上去查看他的状态。


闷油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我扶着他弯腰,顶着他的膈膜帮他把气管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排出来。闷油瓶在咳嗽中剧烈地喘息,吐出来很多黑色的泥水。把黑水吐干净了之后,我给他慢慢灌了点水漱口。


闷油瓶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我看他没事了,激动地紧紧拥抱着他,生怕他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闷油瓶大量失血,又经历过昏迷,身体脱力双手有些颤抖,举着胳膊都很费劲,但还是努力拽着我腰间的衣服回抱着我。


我稍微平复了心情,拨开他额前凌圌乱的头发,亲了他一下。


“张远山呢?”闷油瓶稍微歪着头问我。


“不知道,我把你捞上来之后就没见他上来,大概是淹死了。我还想问你呢。”我答道。


闷油瓶掐了掐眉心,回想着昏迷的前后,过了片刻似乎回想起来了,对我说:“他死了。我拧断了他的脖子。”


听了闷油瓶说的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这天杀的夜莺终于死掉了,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闷油瓶也放松下来。过了一会,他想起了什么,摸着有点红肿的脸颊,说道:“你打我?”


我一下心虚起来,虽说刚才是被圌逼急了,打人家脸还是有点过不去,被质问不免尴尬。


闷油瓶笑了笑,说道:“好疼。”


难得他撒娇喊疼,我也笑了,揉着他的脸蛋,温柔地吹气,又轻轻地落了几个吻在幼圌嫩的皮肤上。


闷油瓶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被我扇的,还是他害羞了。


我们两个在泥潭旁边站着,恍惚中我好像看见潭子里有亮光闪了一下,但那感觉十分不真实,我既有些紧张,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我问闷油瓶,刚才有没有看到亮光闪过,闷油瓶摇摇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既然他没看到,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为了慎重起见,我又朝泥潭那边望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浑身是泥水的夜莺像僵尸一般,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缓慢地拖着僵硬的身体走来,姿势扭曲,步履蹒跚,趟过泥潭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一只恶鬼一样。


在看见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仿佛被冻僵了,一动都不能动,好像被什么恐怖的法术定在了原地。要说粽子起尸什么的,我也见过不少,正常情况下不至于被吓成这样,我怀疑是有什么东西在扰乱我。而且眼前的夜莺却既不是粽子也不是尸体,他的脖子被折断,头部歪下的角度十分诡异,但是慢慢的,被扭断的脖子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关节活动发出恐怖的咔咔的声音。他面部的神情从瘫住变回正常,僵硬的身体也灵活了起来。只不过由于一些原因干扰,他恢复的不是非常好。


“乾坤对照,逆转阴阳,起死回生,原来是真的。”夜莺无声地对我说,诡异的声音似乎不是从水潭那边传来的,而是直接钻到了我的脑袋里,我听了心里快要炸开了。而此时的闷油瓶正背对着泥潭,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听不见夜莺的声音。


夜莺无声无息地从泥潭缓缓走过来,我看见他的胸膛有两团光亮正在闪耀,而其中一个正在逐渐消逝。夜莺举起了手圌枪,我心中大叫不好,这枪里还有一发子弹。诡异的是我没法动,而眼前的闷油瓶似乎从夜莺爬起来的那一刻也像被定住了似的,没有呼吸,眼皮也不眨一下。我急速思考着,觉得这连空气都变得黏窒的情况大概是因为时间静止了!夜莺胸前一定是那两枚青铜镜,刚才两面镜子对照了起来,不仅把他给复活了,还停止了时间,简直就是处处犯规的超级作弊器!


夜莺无声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从枪口圌射圌出,钻豆腐一样地在空气中穿梭,这条直线的终点就是闷油瓶头部的位置。


我拼命想让自己动起来,必须在这枚子弹打过来之前把闷油瓶推开,否则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爆头,还他圌妈是慢镜头。在危机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flag小王子,刚才闷油瓶醒不过来我心里说愿意用任何代价换他醒过来,可我说的不是用他的死来换他醒啊!我心里大喊,如果祈祷真的有用,别让他死!就算代价是让我死,求你快点让我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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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请继续废话,谢谢合作)


不知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时间停止的限制到了,我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第一时间把闷油瓶推开。我听见喉咙间噗的一声,意识到自己脖子斜着被打穿,顿时感到伤口一阵撕裂的灼热和疼痛,一股鲜红的暖流从脖子涌圌出。


这一切在闷油瓶眼里发生的太过不可思议,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看见我的脖子被打了个对穿,正在哗哗地向外淌血,急忙跑过来按住我的伤口,让我保持呼吸,别说话。


血在喉咙里横流,我很难控制它不流进气管里,不停地咳嗽,振动了脖子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更多了。闷油瓶突然想起我手上有针线,让我用力按着伤口外侧稍微止血,他则拿过银针和银线就开始缝起来,本来他体力不支手是有些颤抖的,现在突然就不抖了。


“我不行了……你快跑吧……”我要说话已经十分费力,眼看着夜莺一步一步走近,闷油瓶要顾我的话他也活不了。


闷油瓶咬紧牙,用力地摇摇头,手里不肯停下。


“敌强我弱,身受重伤……你不跑岂不是傻了吗?你师父怎么教你的……”突然大量失血,让我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才说完一句话。我一直都嫉妒张盐城在闷油瓶心中的地位,但是此时此刻,我从来没如此强烈地希望他能贯彻张盐城教给他的一切,冷静地保命才是要紧。


闷油瓶对我的劝说充耳不闻,还拿着针在我脖子上的肉皮里穿梭着,血液十分黏圌滑,不断有新的血涌圌出来,要缝合不是那么容易的。


“哈哈哈,”夜莺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坑洞,“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我突然明白最能让你痛苦的是什么了!”


闷油瓶根本不理会夜莺,但是他的小身子一下就被夜莺拖走,银线也脱了手。


“放开我!”闷油瓶疯狂挣扎着,想从夜莺的手中挣脱,但是夜莺用全力将他按跪在地上,全身钳制着他,逼着他看我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不断地发出让他快跑的气音。我刚来到这个年代的时候,曾一度有过不真实的感觉,对于生和死的体验都隔了一层,周围的一切仿佛一场虚拟的游戏,但是在训练中的疼痛和平时不断发生的危机让我重新拾起了死亡的危机感。肉体的痛苦是真实的,死亡的威胁也是真实的,我不知道自己死了灵魂可以去哪,是会回到现代还是会随处游荡,抑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只知道死了就是死了,和自己的世界里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对于死亡的恐惧和我从前的体验也别无二致,浑身冰冷,手脚麻木,心跳凌圌乱又剧烈,我不想死,也十分不甘心。但是一个更加强烈的执念让这种濒死的恐惧变得微不足道,我只希望闷油瓶能赶快逃走,好好活着。至于自己死后会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只剩下听觉和一点对周围的知觉。


“不要……”闷油瓶轻声叫着,手向我这边伸着,想抓着我的手,但他被夜莺按得死死的,只能无奈地看着我的气息越来越弱。


夜莺残酷地笑着:“想不到你也会哭,还以为你跟你那个不人不鬼的师父一样。”还用手指去碰闷油瓶脸上刚滑下的眼泪,十分变圌态地放在嘴边舔圌了一下。


我仅剩的知觉听见夜莺现在开始废话,希望他能多说一会,各种电影小说里的boss不都是死于废话过多吗?他见胜券在握,废话一多,说不定就能发生点什么意外自己作死。


夜莺用手扳着闷油瓶的脸,表情阴冷暧昧,声音像泥里的虫子一样令人讨厌:“这张脸蛋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都这么好看。从你来张家的那天我就注意你了,然而你那变圌态师父看得太严,我始终都找不到机会。终于到大院里当了教习,却总被别人坏事。”


我一听这废话的苗头不太对啊,刚才一直在生死相搏,我都忘了这个夜莺喜欢玩弄小孩子,难道他不仅要杀了闷油瓶,还想强圌暴他?我真是死都死不消停,怒火攻心,身体像死鱼似的抽抽了几下。


“你不用伤心,我会让你马上忘了他。”夜莺向下扒着闷油瓶的衣服,闷油瓶却对他的污言秽语和下圌流的动作无动于衷,双眼空灵,好像在对着一团空气,一点都没有要被强圌奸的自觉,弄得夜莺十分不爽。


“你乖乖看着我!也许我会让你少遭点罪!”夜莺扳着闷油瓶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强圌暴这种罪行对于罪犯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征服的快圌感,发泄性圌欲只是其次,如果受害人不哭不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当罪犯放了个屁,那这种暴行对罪犯的快圌感就大打折扣,甚至会大为光火,有一种挫败感。


我心说很好,保持这个人设,气得他硬不起来。只是我很着急也很纳闷为什么闷油瓶还不赶紧跑。


闷油瓶转过头看着夜莺,夜莺一喜,以为他终于拿自己当回事了。闷油瓶却一反刚才无视他的态度,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看,闷油瓶的那种直勾勾目不转睛的眼神能把人看得心里发毛,这点我深有感触。闷油瓶这种注目不是毫无目的的,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直在观察。


夜莺被闷油瓶的这种眼神看得身体发僵,只听见闷油瓶说出了让他更加炸毛的话:“你很快又要死了。”闷油瓶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对着一具尸体说话。


“哈哈!”夜莺干笑着,闷油瓶的这种淡定突然让他心里十分没底,只能故作镇定地说,“你吓得只会说胡话了吗?”


闷油瓶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涂在身上的麒麟血没有起作用,吸血的水蛭已经钻进了你的身体,还钻到了很深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救了。”


夜莺根本不信他的话,直骂胡说八道。


闷油瓶继续道:“而且还有一点奇怪的是,虫子在你的身体里钻得那么深,你竟然没有感觉,一直撑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普通人被侵入到这个程度早就满地打滚了。”


闷油瓶的话让夜莺冷汗直流,急忙撸起袖子看自己的身体,只见他的胳膊上已经钻满了虫子眼,他被身体的状况震惊,不敢相信地查看了其它的部位,发现都多多少少地被钻了虫子。


“这是怎么回事!”夜莺十分慌乱,自言自语地大喊着。


“我怎么知道。”闷油瓶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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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我和张隐山在路上做的第二件事,在学了“葵花宝典”之后,入洞口之前我握着那颗道士给的药丸。这本来是那天道士要我吃了骗过验麒麟血用的,但是被张隐山拦下了,这颗药就一直放着没动。因为对这药比较感兴趣,便跑到书库稍微研究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能多做点以备不时之需。但是研究了之后才发现,除了冬虫夏草和灵芝等等珍贵的药材之外,还有少量的蛇毒和毒蛙的成分,配比十分微妙,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只好放下了这个念头。另外里面不仅有镇痛效果的鸦片,还有曼陀罗、白芷等等具有麻痹作用的药材增加效果。


下去之后夜莺一定会用我的血,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吃这个药让麒麟血暂时失效,那些虫子会不会对这具身体有什么影响。


张隐山说:“其实你拿到这药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时候吃最有用,就是敌人自以为拿你的血能活命迫不及待地来放你血的时候。他涂了血却没有丝毫效果,会被虫子侵蚀至死。”


不得不承认张隐山说得没错,拿到这药的时候确实是满心想要把张隐山救出魔掌的,然而以我的习惯,心底仍然在不知不觉地推算着在其它情况下用药的后果,这些思维是瞒不过这个身体的主人的。


张隐山见我仍然有些犹豫,知道我是在顾惜着他,但他却头一次露出了一丝凌厉的杀气,那是准备上战场和敌人决一死战的气势。之前我一直觉得他与世无争性格温和,但骨子里毕竟流着张家的血,在生死关头冷血的决绝几乎是一种本能。他说:“快吃了吧,错过这个时机你就少了一个强力的后手。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我可不会把身体借给窝囊废。”


我就这样在吃干粮的时候吞了那颗药丸,之后我的麒麟血就失效了,我的体表会被虫子钻几个洞,但幸好虫子根本长不大,吸了一点血就会死掉从伤口掉出去,对我基本没有什么影响。那药里有鸦片和曼陀罗等复杂的成分,本来是用来镇定和改变血液效果的,进入血液涂在身上却能产生麻痹作用。夜莺用了我的血,又被血里的药麻痹痛觉,导致了身体里钻了虫子而不自知。我一直等待着那些蚂蟥和乱七八糟的虫子能快点把夜莺啃死,我没想到的是药里的麻痹和夜莺情绪里的亢奋让他扛到现在,连闷油瓶都看出不对劲了,他自己竟然还没感觉。


闷油瓶握了握拳,似乎是在测试自己恢复的力气。他失血过多,又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有些麻木,刚才根本没什么力气,现在看来好像已经恢复到了五成,只是五成的功力是杀不了夜莺的。闷油瓶趁夜莺惊慌之际,手快速在他的胸前一掏,那枚青铜镜转眼间就跑到了闷油瓶手上。闷油瓶手上的力气没有全部恢复,拿着硬物攻击还是没有问题的。果然闷油瓶拿着青铜镜狠狠地砸在夜莺的头上,仿佛还带着怒气又使劲多砸了两下。


夜莺惨叫地捂着头,头顶血流如注,不过从伤口上来看夜莺的惨叫好像不是因为被青铜镜砸伤,而是强烈的震荡惊动了他脑子里的虫子,刚才一直安静吸血的虫子受到了惊扰一下子在夜莺的脑子里乱窜起来。夜莺复活的时候虫子还活在他身体里,青铜镜可以给他第二次机会修复身体,却拿不掉他身体里的虫子。夜莺被虫子搅得口眼歪斜,四肢乱颤,捂着脑袋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几声诡异凄厉的惨叫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闷油瓶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夜莺,跑到我的身边。我的血几乎流干,身边也没有输血抢救的设备,基本上是没救了。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闷油瓶把我抱了起来靠着他,温热的、有点咸的液体滴到了我的嘴角。


我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夜莺死了,闷油瓶终于安全了,我觉得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放下了,只是有些心疼今后他就要一个人经历百年沧桑,直到我们再次相遇。


我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和闷油瓶之间,确实没有改变任何东西,就连稍微偏离既定事实的一些小细节都被无情地修正了。闷油瓶救出来的两个孩子也没能活到最后,张隐山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我没能救任何人,也许命运也不允许我救任何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只是这个命运之轮上的一颗螺丝钉。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只要闷油瓶还好好活着,都无所谓……


突然仅剩的知觉感受到了大脑发生的异变,一阵天旋地转,心想难道自己要死了,死就是这种感觉吗?但是又十分不对,大脑里的灼热就像要被煮沸了似的,脑中一片混沌,比死还要难受,已经没有力气的身体因为大脑的沸腾不停地在抖动。闷油瓶抱着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卧槽!是失忆症!严重失血重伤引发了张隐山遗传的失忆症!我来到这里无法改变任何东西,就连我的记忆也要剥夺吗?真是临死了都不放过我。和闷油瓶的这些点点滴滴,我都不要忘记啊!


脑子里越来越烫已经让我的记忆开始一片混沌。我逐渐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和现实的界限,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甚至连自我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原来闷油瓶经历的失忆症就是这样的吗?怪不得他总是在发呆。然而我马上就连这样的思维都没法继续了,闷油瓶的脸也开始模糊起来,我的思维已经混乱了,无法继续思考,身体的痉挛停止了之后,只能像植物一样死去。


闷油瓶猜到了这种反应是失忆症,我的灵魂仿佛看见闷油瓶张嘴对我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一片刺眼的白光在这个坑洞里亮了起来,那是青铜镜发出的光芒,不知另外一面去哪了,现在只剩下一个。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混混沌沌中我又回到了那条黑色的虚空隧道,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闷油瓶从前或在其它世界里的情景片段,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因为,此刻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会到哪里去。我迷茫地在这个虚空里徘徊,好像永远都在原地打转,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这里待了一辈子,难道这就是世界的全部?


我努力去回想一些东西,自己仿佛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那是稍微触碰就心痛又幸福的情绪,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思索到头痛欲裂也没有头绪。


正在我迷惘的时候,一个人声音在虚空里响起,这声音十分微弱,好像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又好像是一个成年男子。我仔细去听,他在说:“我等你。”


“我想见你!”心痛的思念让我脱口而出,而我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心里仿佛有一扇被堵住的门,而门后面有无数复杂的情感在汹涌澎湃。


“你要记得还有人在等你。”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提醒着我,我同样分不清这个声音是少年还是成年人。


黑暗的空间隐约出现了一丝光亮,光亮的那头是一个高瘦的背影,他穿着深色的卫衣,挎着一把沉重的刀。


“小哥。”我喃喃地叫着,下意识地就去追逐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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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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