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旧梦
邪瓶《前尘心梦》第五章，民国穿越，大邪小瓶
（12）
（有人在说小哥坏话，绝对不能忍啊~）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是被踢到了其它的时空里了？还是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抑或永远迷失在了虚无里？
朦胧中看见了些许光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炕上，盖着一张被子。
这是一个很整洁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的还算清新淡雅，窗台上有几株盆栽，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向外望去，还是那个青灰的大院，现在天已经开始黑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我下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又去了后屋，听见了厨房里有动静，还有一股饭香飘出来。走进去一看，闷油瓶小小的个子正踩着一个板凳上在灶台旁炒菜。我看了心里一酸，他小小年纪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灶台对他来说还有点高，每次拿东西很费事，他索性将大部分的东西都堆放在一处，好方便拿取。
我赶紧进去帮忙，他见我醒了，也没说话，只拿着我递给他的盘子盛菜。
我帮忙摆好了桌子，安静地坐在桌前，闷油瓶将一副碗筷放在我面前，我和他一起默默地吃了起来。
气氛有点尴尬，当时应该是小哥发现我又晕了，把我扛了回来，这就是他师父以前的住处。
“小哥，多谢你带我回来。”我尽量感谢得不那么生硬。
“叫你去跟着他们吃饭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闷油瓶似乎话里有话，但又没多说。
我愣了愣，才回想起晕倒之前确实很激动，又不是明天就不能见面，我为什么非要在刚见他的第一天就死缠着他？我又想起了之前的那种感觉，当时很虚无很绝望的情绪仿佛一下子就压过来了，还有意识的消失，这似乎并不单单是情绪的问题。我猜可能是一种时空的第六感，在用情绪和感觉的指示灯来告诉我做什么样的事才能保护闷油瓶，保证自己时空的历史不被改写。
从刚才的结果来看，我首先必须要做到和闷油瓶保持良好亲密的关系，否则危险来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也谈不上什么保护。接下来，可能我应该尽力找出那两个汪家人，当然能杀掉这两人是最省事的，不过我和闷油瓶现在的小身板绝对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如果他们附身在成年人身上就更加危险。那就应该以防范为主，反正过了一定的时间他们没法伤害闷油瓶，估计也会被从这个时空踢出去。
那我应不应该告诉闷油瓶这件事呢？我反复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我现在的表现已经让他很奇怪了，再跟他说什么我是从未来世界来保护你的之类，估计他会认为我犯的不是失忆，而是疯症。
吃完饭，闷油瓶默默地从盆栽上面掰下来一大片芦荟叶子给我，我猜大概意思是让我涂在关节红肿的地方。然后他就打发我早点回去，我摇着头不肯走。
闷油瓶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你不能睡在这，晚上还要查房，你不在自己床上会挨罚的。”
我一听，这确实是个问题，在这里不是我想怎样都行的。就拿了叶子跟他道了谢，说自己也许很快会回来。闷油瓶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再问。
我顺着闷油瓶指的方向来到了一间大房，看来这里是个大通铺，除了闷油瓶，其他的小孩都睡在这里。大伙都吃完了饭，有的坐在炕上聊天，有的在嬉闹，见我回来了都侧目了一下。
“张隐山，你和张起灵走那么近干什么？”有个小孩问我。
“怎么了？”我问。
“你不知道他是个扫把星吗？”另外一个小孩笑道。
“笨！他今天刚失忆！”旁边一个小孩从高处的窗户上轻圌盈地跳下来，这个小孩喜欢爬高，又跑得飞快，大家都叫他飞毛腿。
“虽然大家都是孤儿，但没人知道张起灵的父母是谁。听说是被他克死了。”旁边一个小孩说。
虽然我懒得和一群小孩计较，但熊孩子的破坏力可不容小觑，何况还是一群牛逼哄哄的张家牌熊孩子，就决定发挥嘴炮特长来教育教育这帮不懂事的小兔崽子们：“死总得有个死因吧，克死是个什么死法？你们之所以待在这个院子里，哪个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要说克死父母，恐怕你们都有份。”
“你！”旁边那个小孩被我呛得说不出话。
“那我也有份。”我顺着他说。
周围的小孩一听我把自己也稍上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可是，上个星期真的有人因为张起灵死掉了。”一个小孩忧心忡忡地说，“一天晚上，有个小孩错拿了张起灵的饭菜，结果中毒死了。后来，他就搬出去了。”
我听了后背起了一片冷汗，心想闷油瓶还真是命大，还是说，那种毒对小哥的麒麟血没效果？
“下毒的人抓到没有？”我问。
“没有。”那个小孩摇摇头。
“那他总不会自己给自己放毒吧？要是我看你不顺眼想害你，结果你运气好没死，你身边的人却死了，你就是扫把星吗？难道不该怪在想害你圌的圌人头上吗？”我反问。
“……那就还是你咯。”他顺着上次的梗指着我说。
“哈哈哈哈！”他们又笑起来。
“行行行，还是我。”他娘的，看他们笑那么欢，我快成幼儿园阿姨带小朋友了，张家又不给我发工资，真是亏本亏大发了。
“你忘了，所以不知道。我也是偷偷听别人说的，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被认为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圣婴，结果后来被人发现是个冒牌货。张家起内乱，死了很多人，就是因为他！”一个穿青布衫的小孩忍不住提了那件神秘事情的内幕，其他小孩有的跟着点头。
“他和你们也差不多大，你们想想自己那时候是不是还尿床呢？别人把你搁那供着，你都没法自己爬下来，这事怎么能怨他？”我说。
“你今天怎么老是帮张起灵说话！”青布衫小孩抱怨道，大概他们以前对闷油瓶都是同仇敌忾，今天是嫌我扫兴了。
“可是……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啊。”马尾辫精神有点不太好，还是站出来说了一句，他今天变相地接受了闷油瓶的帮助，便忍不住也来替闷油瓶说话。
有的小孩也跟着点点头。
“那我问你们，张起灵欺负过你们吗？”我问。小孩们沉默了一会，集体摇着头。
“他骂过你们吗？”我又问。小孩们又齐刷刷地摇摇头。
“那他怎么得罪你们了？”我接着问。
熊孩子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一个支支吾吾道：“他……我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
我拿着那一大片芦荟叶子敲他的头，说：“不理你又不会少块肉！你不理他不就行了。”
“你们呐，不喜欢他不理就好，长了好好的一张嘴别老在别人背后说人家坏话！众口铄金知道不！”我举着那个芦荟叶子，“知道这是谁给的吗？”
小孩们摇摇头。
“这是张起灵给我的，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你们今天谁扭伤了我可以分给你们，但你们要记得这是他给的。”我拿着叶子挨个指着他们，他们都点点头，然后那几个今天被卸了关节的小孩都争着要。我让他们按照时间顺序排好，用刀把叶子切了，分给了他们。
“你们是不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问着那些分了叶子的小孩，他们茫然地点点头。
“那明天你们就挨个去跟张起灵道谢。”我对他们说，小孩们犹豫了一下，勉强地答应着。
（13）
（张家牌熊孩子们）
我本来就善于交际，搞定一群天真的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尤其是他们还小，还没有被过多的世俗和利益熏染，跟他们好好讲道理，他们会认为至少世界上还有是非对错和公正，而这种机制是保证人人平等的条件之一，他们会很自然地去遵守。
我和他们聊着天，顺便了解一下这个院子的情况。
这个院子专门用来训练张家的孤儿，有专门的人看管。一年前的教习师父之一是张盐城，但张盐城只负责教一部分他看着顺眼的、有天赋的孩子，其他的小孩是别人带。
张盐城是家族里公认的最强的人，右手的五个手指都很长，武学天分非常高。而这个人的性格高傲又有些死板，他收徒弟要求十分严格，不仅要极高的天赋，还要能吃苦。一开始大家因为敬慕张盐城的身手，都极力地想让自己家的孩子跟着他学，但没几个能入他眼的。即使他肯收，还要对方和他签契约，训练中的一切都由他说了算，而且训练艰苦，过程中甚至不能保证孩子顺利活下来，要求家属生死不论。刚开始家属们都没当回事，谁知真的闹出人命了，却又因为已经签了契约没有任何理由去向族长和长老们告状，只能私下里对他满心怨怼。即使张盐城武功再高，后来也基本没什么人再来找他训练自己家孩子了，他索性就来到大院里从孤儿里挑选自己的徒弟，因为这些孤儿死了也没人在意。训练过程中仍然有不少孩子被折损，最后竟然只剩闷油瓶坚持了下来。
本来闷油瓶就因为玉婴事件不受欢迎，当了张盐城唯一存活的徒弟之后就更不受人待见了，别人都认为他是个怪物，因为那些变圌态的训练只有他挺过来了。我心想，闷油瓶确实是强到令人发指，从今天在院子里观察来看，他的水平远在周围这些孩子之上，我甚至觉得让他和一个成年张家人对打，他也未必会落下风。
小孩们接着说，张盐城后来就走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音讯。不过这才过去一年，张家人出个远门什么的倒是司空见惯。
现在这个教习师父叫张远城，是上个星期刚来的，教得还可以，就是他们觉得师父有时候有点怪。
我问怎么个怪法，小孩们都摇着头说不上来。
还有个叫张圌海黎的女人，是这里的看管，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去年才到这里来，平辈和小辈都管她叫黎姐。她性格有点暴躁，还很凶，对他们很严厉，谁淘气不守规矩就要挨她一顿打，孩子们都很怕她。这里不少小孩都挨过板子，挨完揍还得被罚抄族规，到时间抄不完又是一顿打，真是太苦逼了。
在这个院子的东边和北边是内族的楼院，住着内族人，基本上就是在家族里的长老们，还有一些地位高的人。我问那现任族长呢，他们说族长太老了，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接替，只能等张起灵再长大一点继任，所以族长现在在后山养着呢，基本上没法管事，现在族内所有的大小事务都是几位长老说了算。
靠外面一点的西边和南边是外族的房子，那边的生活稍微宽适些，规矩没那么多。很多小孩都希望能被外族的人收养，早日走出这个灰暗的大院。其他有父母的小孩，如果对练功敷衍了事，今后至少还有从商之类其它的选择。而这个院子里的孩子，如果练功时稍有懈怠，就会被各种责打。不用心的话，训练过程中也很容易出事故，为了活命，不认真练也不行。想要从这个院子里出去，除非被人领养，或者长到十五岁出去放野。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认真练，很难有活着出去的一天。虽说族内有不准内斗、不准互相残杀的族规，也有必须调查清楚成员死因的义务，但是关于张家的孤儿，谁都不会去关注。偶尔有不听话被师父和看管虐圌待至死的，别人只当是训练中圌出现了事故，基本上没人管，所以身为张家第一高手的张盐城才到这里来找徒弟。
我越听越觉得这群孩子的生活十分悲惨。
我问他们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是怎么死的。小孩们回答，听大人说，是一次倒斗中圌出了大型事故死的。然而，有几个小孩神秘地小声说，有可能是族里内斗死的，他们彼此的父母都有可能是对方的杀父仇人。
其他孩子听了一激灵，警惕地看着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就好像在打量杀父仇人的后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一看，这还能不能好了，张家窝里斗难道是祖传？忙叫他们别瞎嚷嚷。不管真相如何，总不能让他们在苦逼的生活里再打起来，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赶紧说：“你们先别瞎猜。真是内斗的话，那肯定是两伙人对抗。你们之所以在这里，肯定都是亲族都死圌光了，不然你们早就被领走了。你们的父母基本上都是不幸战败的一方，而战胜一方的势力，即使有孤儿，也会很快被他们自己人带走。所以，你们有可能都是一个支系留下的孤儿。如果是倒斗中圌出事，你们彼此不可能是仇人；如果是内斗，你们就更不可能是仇人了。”
孩子们恍然大悟地点着头，都觉得我说的颇有道理，感叹我失忆了之后好像突然变聪明了。我心说，我才不知道你们父母怎么死的呢，让你们消停点才是正经。
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我觉得他们都还挺喜欢我的，虽然我没有小哥的身手，但咱吴小佛爷的名号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正随便想着反正小哥是族长，这个族长又当得实在太苦逼，我是不是该培养一批忠信送去给他当手下，然后和汪家人再搅合一下子。又一想这么做不行，因为曾经发生的事实不是这样的，即使我这么做了，也可能到头来都是徒劳，因为我并没有改变过去的力量，我能做的只是守护。
我想起了临行前道士对我说的四句话，头两句是“世间大道，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命理循环，报应不爽，三千世界，归于洪荒。”我按照自己在山洞里模糊的经历和体验理解了一下，大概就是说命运已经发生了，我是站在命理这边的，是顺应的一方，所以整个事件的发展方向对我是有利的；而那两个汪家人是逆天而行的，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会有什么后果，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都难以想象，三千世界归于洪荒什么的，听起来就是一场灾难。如果我任性妄为强行改命，那所作所为就和那两个汪家人没什么两样了。所以我马上放弃了要收小弟的想法，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阶段，别来妨碍我就好。
我问这帮小孩怎么称呼闷油瓶，他们说，就直接叫张起灵啊。
“你们从明天起都管他叫‘小哥’！最好别直呼其名。”我抱着双臂，要求得理所当然。也许我只是听不惯别人直接叫闷油瓶的名字，因为那都是特别陌生的人叫的，而且一旦听到有人正儿八经叫他本名，好像都没什么好事。
有几个分了芦荟叶子的小孩抹不开面子拒绝，就点点头答应了，反正闷油瓶那气势，叫他一声小哥也没什么违和感。另外一些人持无所谓的态度，随大流，别人怎么叫他们就跟着怎么叫。
还有几个不服气，那个青布衫小孩撇着嘴问：“凭什么？”
“随便你。不过，他还是未来的族长，你叫他一声‘小哥’又不会吃亏。”我搭着他的肩膀，跟他有点神秘地说道，“再说，你跟他横眉冷对，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想以后的日子……”青布衫仿佛有了什么人生感悟，脸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一会打算搬去和小哥一起住。”我向他们宣布。
（14）
（大邪要睡小小哥~）
“啊？为什么？”小孩们似乎有点舍不得我走。
“帮你们找下毒的人啊。他害死了你们其中一个，你们不害怕吗？万一那个凶手哪天也想害你们怎么办？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恶毒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再动手的！”我一本正经地说。
“那……那也要经过黎姐同意吧，她那么凶，会让你去吗？”其中一个小孩很怕黎姐。
“我尽量试试，黎姐总不至于是个不讲理的人吧？”我从背后听见了一个女人进来的声音，便故意稍微大声说。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欢腾。”黎姐看着我们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看起来她心情不错。
黎姐查完房，我对她说我想去和张起灵一起住。黎姐诧异了一下，可能是觉得我突然要和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住在一起有点奇怪。她还认为我只是嫌这里挤，才想要去那边宽敞的房间，这些小孩见我搬走了也许又会嚷嚷着不公平，一开始没答应。
这个黎姐竟然还会考虑公平问题，让我觉得她并不像是专横的人，就打感情牌，说看张起灵一个人太可怜了，而且看见他我就会联想起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和从前的记忆有关。黎姐知道我“失忆”了，可能又看小哥成天一个人太孤单，而且这些孩子们不仅没有嚷嚷着不满，还都用很不舍、但又很期待和欢送的目光看着我。她也不知道我对这帮熊孩子施了什么法术，也没什么其它问题，就放我过去住了。
其他小孩看见他们眼中魔鬼一般的黎姐竟然被我说服了，顿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几个小孩帮我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有几个还趴在门边望着我离开，我摆摆手，让他们早点回去睡觉。
我敲开了闷油瓶房间的门，他看见我拿着行李站在门外，露出了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来陪你睡觉。”我指的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闷油瓶大概意识到了管事的已经答应让我住过来，就乖乖地在炕上给我挪了块地方。我铺好被子就躺在他旁边，心想老圌子终于又和闷油瓶同床共枕了，虽然啥也干不了。
我见闷油瓶对我闯进他的地盘有点不爽，就想找个话题和他聊聊。在雨村的山洞里闷油瓶曾经提起过他的师父，虽然语气淡淡的，里面包含的满满的仰慕之情却让我有点嫉妒他师父。所以不如就先和他聊他师父好了。
“嗯……听他们说现在这个教习并不是你师父。”我说。
闷油瓶用一种略带不屑的眼光斜视着旁边，嗯了一声。好像十分嫌弃现在这个教习师父，我想不仅因为这个教习大叔品性有问题，还因为在闷油瓶的心中，他师父才是张家最强的人，有资格做他师父的人。
“你师父对你严吗？打过你吗？”我问。
闷油瓶摇摇头：“我师父对我很好，他从来没打过我。”
我心说，好个屁。我已经从那帮小孩嘴里了解过了，张盐城用魔鬼般的强度来训练徒弟们，闷油瓶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张盐城对闷油瓶有什么特殊待遇，而是闷油瓶靠天分和努力自己挺过来的。张盐城确实不会动手打徒弟，他是那种冷暴力型的人，瞪你一眼都能让你哆嗦半天；或者用极其失望的眼神瞟着你，你就会觉得自己一定是个丝毫没有天分的废材，完全不值得他费心去教，最好早点卷铺盖走人省得死在训练中，回家随便干点小买卖。他要是说一句你不行，就会让人立刻心灰意冷，自己都会怀疑自己并没有下墓的资格，再也没有沾染祖业的自信。所以张盐城从来不打人，他用眼神就能诛心。
闷油瓶还说他师父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喂药，还做饭给他吃，回忆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温柔。
我在心里不停地吐槽，这个傻瓶子，魔鬼师父给喂个药做顿饭都能感动成这样。可能也是因为周围人对他实在是太差劲了，稍微有个人对他好点他就能心心念念的记一辈子。可悲的是他的记性不好，连这点温暖都有可能忘掉。
“他们说师父不回来，是因为他不要我了。”闷油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以闷油瓶的心智肯定不会相信这些胡言乱语，但总是听别人这么说，还是会有点伤心，生怕哪天会变成真的。
我也不敢说他师父不好，就说：“你师父这么强，对你又这么好，你是他唯一的徒弟，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现在出门没回来肯定是有要事缠身。”
闷油瓶摇摇头：“我倒宁愿像他们说的那样。也许师父就不会是因为出了事故才没消息。”
看得出来闷油瓶是真的很担心他师父，他希望师父能够平平安安，甚至能不能继续做他徒弟这件事都会抛到后面去。能收闷油瓶这种徒弟，张盐城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训练。”闷油瓶看了一下月亮，对我说。
闷油瓶背对着我，呼吸平缓，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我非常想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怀里，轻揉他柔顺的头发，亲吻他娇圌嫩的脸蛋。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就好像面对着一个不能相认的亲人，我忍住了想抱他的冲动，悄悄地把手缩了回来。没想到他突然转过头看见了我正缩回手的动作，很疑惑地望着我。
“呃……”我本来想说有小飞虫，转念一想不对，闷油瓶就是个人形蚊香，虫子根本不近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动作。闷油瓶真是敏感得要命，连我从后面在空中默默地伸个手都能感觉到。
可是闷油瓶什么都没问，只小声叹着：“你好奇怪。”
“你能转过来睡吗？”我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听我这么要求，闷油瓶就翻过来面对着我，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躺在那，脑子有点乱，我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他，用这个本来不属于我的身份去打扰他真的好吗？一想到自己时间线里的闷油瓶还躺在病房里就觉得很急躁，想让事情赶紧结束。但是看着眼前可怜的小闷油瓶，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还有那两个汪家人，不知道到底附在谁身上，也许他们本来有自己的身体？一个星期前有人曾经对闷油瓶下手，可是我和姓汪的进山洞前后间隔不过半天，时间差真有那么大？还是下毒事件根本和他俩无关？目前看起来，闷油瓶好像和教习大叔张远城结仇了，这个教习在我看来比较可疑，如果他是穿越的汪家人，会不会猜到我是吴邪呢？不过如果真是汪家人，恐怕也不会知道本来的张隐山性格到底什么样。
假如姓汪的不在这个院子里，我就必须出去调查。然而走出大门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因为院子是封闭的，我暂时还没找到安全隐蔽出去的办法，还是先看情况再说。
“嘿嘿嘿！”一个有点诡异的笑声在脑海里响起，我打了个哆嗦，在这个灰暗的大院里，我的第一反应是听见鬼笑了，但我发现这个声音只在我的大脑里回荡，并不在这个空间里。
“没想到你和张起灵是那种关系！”那个声音又笑了，态度有点好奇，又带着点揶揄。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我在心里问着。
“你霸占了我的身体，居然还问我是谁！”那个声音有点生气。
“卧圌槽！你是张隐山！”我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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